▷ 《活着》人物简介

人物介绍
①徐福贵
福贵作为小说的主人公,是作者着墨最多的一个人,他的语言,形态,动作都能够让读者对他的态度发生转变。刚开始的时候,小说是有一个叙述者“我”的存在,通过“我”的讲述,一步步将主人公福贵带到读者面前。初次跟读者见面的福贵,是一位看透生活本质,对生活妥协的老人,以一种超脱,悠闲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,一个老人在开导一头老牛,后来这位老人向“我”讲述他自己。
出身于地主家庭的徐福贵年轻时嗜赌如命,将万贯家财挥霍一空,由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跌落到穷困潦倒的社会底层,其父母也由于家业的败落,加上徐福贵的不孝相继死去。徐福贵败光家业,他爹去世之后,他没有办法继续他以前吃喝嫖赌的习性,不得不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。从此以后,他疼爱妻子和孩子,找到了珍贵的亲情。由于他是一个四体不勤的家伙,他的妻子家珍和女儿凤霞不得不做了沉重的活。他也尽责,跟家里人过简单、幸福的生活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福贵被国民党抓壮丁进了部队,在那两年的时间里,他目睹了战争的残酷。但是,两年后,他依然活了下来。后来,福贵被解放军俘虏放回,然而回到家后,却发现母亲已经死了,女儿凤霞因一次高烧后成为了聋哑人。他开始与妻子儿女一起过安稳日子。但祸不单行,他儿子有庆因给县长老婆输血却被医生抽干了血而死去。有庆死时,福贵疯了似的冲出太平间,他哭着、喊着,他抓住过道里的医生,狠狠地砸着拳头,他被体育老师拉开,他挣扎着,他的有庆,一动不动地躺在白布下。女儿凤霞嫁给了一个好心的人家后,没过多少幸福日子,也因难产死了,仅仅留下了外孙苦根。凤霞死后,他把女儿的尸骨背回村,他看着女儿被黄土淹没,似乎又想起了那个被送走又偷偷溜回来的凤霞,他想起了出嫁时那个像极了家珍的凤霞,想起了被邻里夸得红了脸的凤霞。躺在有庆的房间里,他和二喜守着未寒的女儿,哭得天昏地暗。随后,妻子家珍也因长期劳累过度及营养不良而身患软骨病,最终死去。女婿二喜是搬运工,因吊车出了差错,被两排水泥板夹死了。最后,唯一的亲人——外孙苦根,也因豆子吃多而撑死了。苦根青着嘴唇倒在炕上,福贵茫然央求别人去叫叫苦根,摇摇苦根。苦根的镰刀还放在床底下,苦根的牛还没有买来。福贵曾说看着苦根一天天长大,心里就渐渐踏实了,而此时,他用颤抖的声腔说“我老糊涂了”。亲人都死了,只留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,他买了牛,继续种着地,继续活着,一晃,又是十年。
②家珍
家珍的出场,伴随着福贵整日整夜的豪赌和彻夜不归。当时她怀着7个多月的有庆,独自一人找到了青楼,“一声不吭地跪在”福贵面前,手气正旺的福贵大骂家珍,让她滚出去,甚至对她大打出手,自始至终家珍只有一句“你跟我回去”。自始至终都是和声细语,生怕福贵不回家。后来,福贵输光家产,家珍也生下儿子有庆。可是好景不长,福贵在给母亲看病的路上被国民党抓去当兵。等回到家,母亲早已去世了。家珍及时宽慰福贵道:“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,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。”家珍用她的善良的心,感化着福贵。后来,家珍生了软骨病,先是不能下地干活,到最后连针都提不起来。但是她努力地不拖累这个家,不拖累福贵。人民公社化运动开始后,家里越来越穷,她拖着病怏怏的身体,到娘家带回来了救命的一小袋米,挽救了整个家。从这些细节,一点一滴都流露出家珍对于丈夫,对于家庭的无私爱意。
作为母亲的家珍,更是将家庭、将子女放置心间,用自己单薄的肩膀和坚定的信念支撑起家庭。家珍在父亲的劝阻下回到娘家,生下了儿子有庆。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家珍的福贵,却在半年后的家门口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半岁大的儿子。家珍在父亲与丈夫——两个重要的男性之间选择了后者,她用自己的坚持,保全了与福贵的家。随后,粮食歉收、家庭面临崩塌之际,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进城求助父亲。“那些日子她脾气动不动就上来,我不再说什么,看着她慢慢吞吞往城里走,她瘦得身上都没肉了,原先绷起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,在风里荡来荡去。”疾病侵蚀和营养不良摧残着她的肉体,却击垮不了她的意志。饥荒肆虐,连开米行的父亲也没有多少粮食,可是她凭借自己对于家庭的执念,换回了父亲的体谅与宽容,也为家里人带回来一小袋救命的米。终于,家珍从父亲“牙缝里挤出”的这袋米支撑着家人维持生计。直至家里收割稻子,他们家庭生活才有所改善。这其中,家珍面临危难的坚韧与不屈服的形象跃然纸上。再后来,有庆因医疗事故去世,福贵瞒着家珍不让她知道,怕她受打击,可家珍最后还是发现了真相。儿子的突然离去和自身的软骨病让她心力交瘁,无可奈何。以为家珍撑不下去的福贵准备料理她的后事,借钱打好一副棺材。呼吸日渐微弱的家珍心里惦念着凤霞,此时,母爱为生命增添了更多坚韧的底色,竟又让她起死回生。由此,面对无情的命运,家珍体现出与福贵不同层面的容忍心理,在一定意义上,福贵的坚韧是麻木的、无奈的,而家珍的坚韧则流露出积极的、温情的一面。
家珍在有庆死后的表现令读者动容。县长春生来看望家珍和福贵,还带了200元作为补偿。在那时,两百块已属巨款。可是家珍不但毫不留情,反而怒骂福贵:“你儿子就值两百块?”她的愤怒使她完全出离于贤良淑德的形象。后来春生又来了两次,她都没有让春生进门。在家珍的心里,县长的地位和200块钱是无法和有庆相比的。在经历丧子之痛后,她向痛恨之人发出强烈的愤怒声。家珍作为一个女性不再隐忍敢于发声,在男权与命运面前,她为自己的痛苦寻找一个发泄的突破口,对权威的抗争可见一斑。但后来,当春生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批斗而失去活下去的勇气,向他们来做最终的告别。在生死面前,家珍内心的温情和善良让她嘱咐春生:“春生,你要活着。”“你还欠了我们一条命,你就拿自己的命来还吧。”此时,家珍正以自身的善良、德性、高尚对抗生命的不公,这是“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,对善与恶一视同仁,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”,作者借此逐渐把女性的抗争精神升华至新的高度。
③凤霞
凤霞是福贵的大女儿,在福贵被抓去当壮丁的时候,因为高烧变成哑巴。她比同龄人承受着更多的不公平。为供有庆上学,福贵把她送到别人家,她看不到朝夕相处的弟弟,看不到默默流泪的父亲和依依不舍的母亲,一个人在城里忍受着孤独与煎熬。闹饥荒的时候,她挖到了一个珍贵的地瓜。可是因为无法言语,竟被村里的王四污蔑是她抢了王四的地瓜。但是,凤霞遭遇着不公平的对待、承受着苦难的同时,坚强地活着。此外,作为女性,她还承受了男性所无法承担的分娩苦痛,生下苦根后大出血而死。凤霞的一生是饱含对生活的期望、信心与坚守的一生。
④有庆
有庆是徐福贵的小儿子,从生下来就经历穷苦的困扰,但同样也是善良又淳朴的孩子。有庆10岁光景,又要割草喂羊,又要赶上学,每天来回几十里,他的鞋底很快穿了。福贵骂他:你这是穿的还是啃的?孩子不敢哭,以后走路,鞋就套在脖子上,光脚丫跑,到了学校里或者回到家才穿鞋——这样无意当中练就了快跑能力,后来在学校体育课大出风头,而便有了后来又抢着去输血的事情。
某天有庆学校的校长,她是县长的老婆,生孩子大出血,教师就集中学生在操场上要他们去献血。学生们很踊跃,跑去医院。有庆跑第一,但老师说他不遵守纪律,不让他献血。但是其他同学血型不对,有庆又乖乖地认错,所以就被允许抽血。“抽一点血就抽一点,医院里的人为了救县长女人的命,一抽上我儿子的血就不停了。抽着抽着有庆的脸就白了,他还硬挺着不说,后来连嘴唇也白了,他才哆嗦着说:‘我头晕。’抽血的人对他说:‘抽血都头晕。结果有庆脑袋一歪摔在地上,医生才发现心跳都没了。”
⑤二喜
二喜是凤霞的丈夫,偏头,是个城里人,搬运工。二喜为人老实,为了福贵的一句话,因为要让凤霞结婚时喜庆点,花了大价钱来给凤霞撑场面。在结婚后,与凤霞很恩爱,但在凤霞死后,精神一直不好。活着都是为了他和凤霞的儿子苦根,最后因为工地事故被两块石板压死了,临死前只叫了一句:苦根。
⑥苦根
二喜和凤霞的儿子,生下来母亲就死了,开始一直是二喜带着,二喜死后,福贵带着他。因为穷困,没有吃多少好的东西,有一天生病,福贵给他做了很多的豆子。可没想到,因为穷,他连豆子都是很少吃的。因为福贵的粗心,苦根被豆子活活的撑死。
⑦“我”
小说中最先出场的是“我”——采风人。“我”一上场便是介绍自己的年纪(比现在年轻十岁)、工作(去乡间收集民歌)以及爱好等,让读者产生一个先入为主的念头:采风人就是小说的主人公。但是,笔锋一转:“这位老人后来和我一起坐在了那棵茂盛的树下,在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,他向我讲述了自己。”接下去,就是以老人——徐福贵的视角讲述他这一生的故事。
在《活着》中,“我”作为一个采风人共出现六次,其中除了第一次介绍自己是一个民歌的采风人占据五页篇幅之外,其他时间采风人出现的篇幅都只有一两页,大多数时间只是作为福贵的聆听者的角色出现。采风人“我”碰到福贵时,年纪不大,小说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岁数,只是以“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”“这位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我”这些语句来介绍,但是,读者也可以在其第一次的自我介绍中猜出,这应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哥儿。小说的巧妙之处恰恰也在于余华并没有明确指出“我”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,而是通过情节的展开,从“我”跟村人的日常交流对话以及“我”的一些小趣事儿中慢慢显露出“我”的年纪。